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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闌人靜。掛在窗外的明月依舊、空氣中的稀薄稍帶寒意、風吹打在樹間讓葉子發出簌簌的聲響。
一切都正常,是個剛入秋的夜晚。放火孤零零的坐在公園裡頭,看來和平常並沒有什麼不同。
「才怪一點也不正常,一切都完了...。」
要放火將心掏出來捧在手掌上,真心誠意的對一個人邁向第一步,其實是很容易的。但對現在的自己而言,一個腳步的距離卻足以讓他選擇後悔還是不後悔 。
踏出一步,他們之間的那條界線就會被斬斷,或許永遠不會再有交合的機會。
那麼提問,愛上一個人需要多久的時間?答案,對放火來說真的只是一瞬間的事兒。
他愛上的那人有著一頭金髮,那頭金黃隨著時間漸漸退了色,成了要黑不黑要黃不黃的奇怪色彩。
那個人喜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、耍嘴皮子。但他的眼神總是透出一股伶俐,雙眼彷彿能看清一切,好像什麼事都知道。
那個人就是尊,而放火喜歡他。
但不公平的是,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距離是無論怎麼努力,也無法企及的。
就像自己並不是同性戀,只是剛好爱上同性別的對象一樣。
「......他大概已經被我嚇死了。」
大半夜,一個人處在無人的公園吹涼風看風景,望著天上高掛的月當個文藝青年,很有放火的風格。
文藝個鬼咧。
他和尊本來在家打手遊,突然聖結石打了過來,說想找他倆玩在他的一系列節目上固定的遊戲,似乎是一種憑心律還是腦波感應的測謊機。
早知道就拒絕了。為什麼?因為聖結石為了製造影片效果,他問了一個對目前現在的放火來說會感到非常敏感的問題。
『有沒有在一瞬間,就一瞬間。
閃過一絲"如果我是女生可以跟尊在一起"有多好。的想法呢?』
這個讓人尷尬的相似提問,聖氏夫婦在阿滴還有滴妹身上也有用過。
當手指放置於機台上時,放火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快要蹦出身體之外了。緊張的額頭都出現一層薄汗。一旁讓他精神緊繃的聖嫂還不嫌事大,不斷在旁調侃嚷嚷著都是男人在害羞個什麼。
「我...我才沒有這麼想過!」
在旁人的火上澆油壓力之下,既慌亂又緊張的大喊出違背心意的答案。明顯的是說謊,放火自己心裡有數。想當然機器上的數字絕對是低到不行。
但還真的沒有想到, 居然破了有史以來最低的分數。
1分。
「.....?」瞬間傻眼。放火有點尷尬的將視線往所有人身上快速掃過,又看了尊乾笑著,想將這微妙的氣氛揮去。
「我說,這個絕對是不準.....」
完整的句子都還沒說完,聖結石和他的愛妻就自顧自的玩了起來。聖嫂笑容滿面向聖結石提問。
「如果你是女生的話,有沒有那麼一瞬間想跟尊交往呢?」
「沒有 ~」聖結石同樣也將手指放上機台上,過了大約十秒後查看分數。
「我的是80分,欸白痴喔這真的是準的啦!!」聖結石心想這樣的影片內容,想必會引來大批的腐女點閱而一臉喜悅。但殊不知某人的心意是玩真的。
「你該不會真的有這種想法吧?」似笑非笑的望向一旁語塞的放火,尊本來只想逗逗對方。但當他看到放火滿臉通紅的面龐時,他愣住了。
「你——」
「...不要看我!!」已經不管是不是在錄製影片,沒有勇氣看在場的人臉上的表情,放火提起外套直往外頭衝。
造成他現在一個人在公園當自閉兒的原因,就如上敘。
「啊啊....事情怎麼會變那麼複雜..。」
在心裡盡無限後悔,放火恨死自己。剛剛為何不直接說他有想過變成女生的話想跟尊交往呢?明明他還可以笑笑的解釋因為尊很聰明,很有想法糊弄過去就行了。
事實上尊真的很聰明,也很從容不迫。對於網路社群上的負評或謾罵,總是嗤之以鼻。這也是為什麼放火會喜歡上對方的其中原因。
曾有好長一段時間放火被人們評判只是長的帥沒有什麼梗,靠臉賺點閱率。
在低潮的期間某次,他和尊見面了。但尊似乎看不慣自己垂頭喪氣的死樣子,二話不說直接搶過他的電腦以及手機,將他youTube全部登出。
傻眼的看著對方突如其來的微妙行經,放火反應過來想說什麼的時候,尊也將自己的帳號登掉。
『尊你幹嘛啊!』
『 你長的帥有人會說你靠臉吃飯,
你靠努力有人會說你運氣好,
你說自己天生樂觀有人會說你虛假。
那,還需要在意什麼嗎?』
躺在放火的床上,尊面無表情的打著手機遊戲,豪不拐彎抹角的道出自己的想法。
『我知道...但是』
『沒什麼但是,你這越來越發福的胖火。
明明就是一杯白開水,還要被硬生生逼成了滿肚子憋屈的碳酸飲料。』
『臭肥宅!說誰胖啊我才不胖咧!所以說幹嘛把你的帳號也登出啊?!』
『都暫時停止吧,到時候我們倆再拍讓那些酸民無話可說的影片不就好了。』
那個時候,放火的內心是溫暖的。感到一股暖烘烘的熱潮湧入心頭。那種感覺很微妙除了自己感受,別人來說都不夠。
然而隨著時間越來越頻繁的相處,一起拍片、一起玩遊戲,甚至還一起出國..。
——直到有次,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漸漸似乎已經對尊陷的太深。
放火本來覺得,獨自默默的喜歡對方就好了,但是..現在被發現了,尊絕對會討厭自己、覺得噁心。他那種那麼喜歡二次元美少女的肥宅耿直boy,不大可能會接受並還繼續跟自己當朋友的。
夜越來深,這座公園唯一的一盞路燈,光線清晰地打在他狼狽不堪的面容上。
感受心慢慢地酸澀,就彷彿站在鐵軌上遠望那條長長的,沒有盡頭的寂寞一樣。坐在長椅上放火低下頭,頓時眼淚就如同下雨般,淚滴滴答答的落在草地上 。
「你到底在衝三小。」
有道低沉磁性的嗓音,從他頭頂上傳來。放火不敢抬起頭,因為那個說話的人他在也熟悉不過。
尊皺著眉的看著那顆毛茸茸的腦袋瓜兒,聽到自己的叫喚反而壓的更低,完全看不到表情。
「你在不起來我就放生你了,就像你放生自己的人生一樣。」
嘴巴超賤,沒句好話。
但早就在放火逃走的時候,尊就急忙地向聖氏夫婦道別後快步追了上去。
雖然說追出來的時候,放火早就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兒了,尊可是花了很久時間以及耐心才找到這個跟自己玩捉迷藏的人。
「你先走吧。待會我...我要去朋友家。」
放火將臉埋在自己的手臂與膝蓋之間,他現在沒有勇氣能面對尊。
而僵持了不知道多久,尊臉色一沉一屁股坐在放火旁邊,仰天看著天空。
「說謊打點草稿吧,去朋友家前幹嘛要哭 啊?你和那個朋友的友情有這麼偉大嗎?也太感人了吧巴魯斯。」
即使這種情況並不適合開玩笑,尊還是無法克制自己嘴炮的個性。
可是嘴裡雖然是說著如此白目不看場合的話,尊仍然默默伸出手溫柔地覆在放火的頭頂上揉了揉,試著想安撫他。
「.....你不要管我。」
「..... 。」
聽著對方悶悶的聲音,尊有點心疼。
其實剛剛他都聽到了。聽到放火的那些自言自語,說什麼被發現喜歡自己的事。
他並沒有感到噁心,因為尊老早就對放火本就不是普通朋友情感,只是掩藏著。
直到今天的這場遊戲,意外得知對方的心意感到竊喜。
然而看著現在眼前縮成一團的人,尊居然壞心的覺得,為了自己而感到困擾不已的放火有那麼點可愛。
「媽的,就當我洗頭的時候腦子不小心進了水吧。」
「什麼...?」
雖然可愛,但尊已經不想和放火像神經病一樣大半夜在公園當傻逼,另一方面也不想再看他繼續哭泣。尊伸出雙手用力扳開對方掩住自己臉龐的手。
「.....你不要碰我,放開啦!」
被尊用力挪開,哭的通紅的臉還被他一覽無遺。丟臉到放火想就在這柏油路鑽洞躲進去,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有人找到他。
「你知道嗎?原本對我來說,愛情只是1%的真心加上99%的目珠糊到蜆仔。雖然我可能真的是糊到蜆仔。」
「..........你在胡言亂語什麼。」放火忍不住吐嘈,而且尊臉上的表情讓人太沒緊張感,導致他都差點忘記現在的情勢多尷尬。
「我想說我喜歡你跟烙賽一樣,一發不可收拾。」
「你可不可不要這麼噁心啊!!!...欸?」
不知道自己是在夢境還是現實,在放火抬起頭與對方眼神交會的瞬間,看到了尊的表情是前所未見的認真。
放火張著口卻什麼話都吐不出來 ,只能傻傻看著眼前的人。
「看屁啊鄉巴佬,人家在告白的時候能不能 好好回應阿?你都是這樣接受別人的告白嗎?我還真替以前跟你交往過的女孩感到悲傷啊。」
「這算那門子的告白啊?!誰會把愛情說的跟烙賽一樣啦也太沒情調了吧!而且你是說真的還是只是耍我?」
他真的不敢相信,尊現在對他說的每一句話,只在夢裡出現的情境,現在正真實的上演著。
「我看起來像是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?胖火。」
「你才胖啦!你全家都胖!!」
面對尊的嘴炮,在驚訝與害羞之餘,放火真的有點想揍對方一頓。
但臉的笑意,已經無法掩藏住他現在的喜悅。
「所以看在你那麼迷戀哥的份上,結局又是如此美好,就來個皆大歡喜的擁抱如何?」
「....你講話真的很奇怪。」
「得了,你說的算。」
放火一點真實感都感受不到,但是從他唇邊傳來微濕的溫度並不是假的。尊正將他擁入懷中親吻著,就如普通的情侶一般。
一直只能是幻想的一個擁抱、一句告白一個吻,在這個夜晚荒唐的實現
「很奇怪....所以喜歡。」
「嗯,我也喜歡。」
但是在後來,尊向自己的親哥小玉表示自己脫魯,而且對象還是放火的時候,小玉差點沒一口被自己的口水嗆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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